姜德照丨窗外的冬天

　　窗前有楼，楼顶是天，云是过客，来来往往，一群鸟儿刚刚落下又飞起，听不到鸟鸣声，只见眼前的天是格外的蓝。

　　在这个冬天的日子里，在办公室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开始成为一种习惯，也许是办公环境发生的新变化，也许是因为拥有了一个可以坐在办公桌前扭头看窗外的合适视角。这个冬天，雪依旧是经常光顾的客人，它从远方的地平线席卷而来，铺天盖地，遮天蔽日。此时此刻，法桐、杨树、柳树以及那么多乔木，在风中零落着笛音一样的喧响，抖落掉浑身的枯枝败叶，欣欣然，是一种与无边寒冷挑战的姿态。这是所有树木乃至大自然生物所拥有的一种不屈不挠的倔强。

　　那些忙碌的日子里，我无暇也无心看窗外，自然也无缘看天。视野中窗外的天，仅仅是阴晴圆缺或白天黑夜的一种代名词。当我们说天黑了，就是说窗外一天过去了；当我们说天阴了，就是说外面要变天了，或者说窗外要下雨下雪了。只有在那偶然的闲暇时刻，才可以把眼光投向窗外，看着眼前的天由白变蓝再由蓝变白；看正午的太阳从中天到西斜，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弥漫的夜色悄悄走来。在看看想想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从我们眼前无声流过，宛如一条绵延而去的流动的河，而我们却时常没有知觉。一会儿看着天，一会儿再望着云，云天无语，而我们人生的过程大多属于平淡，平淡的人生如同窗外一样直白。有一些追求，应该属于远方，属于窗外天空的很远很远的地方，带着一圈柠檬色的光环，隐约着，无论是酷夏还是寒冬，成为我们遥不可及的一抹彤红的憧憬。冬天看窗外，萧瑟的景致是那么平淡，看得多了，视野就容易疲倦而懈怠。那种突如其来的风雨雷电，是一种荡涤一切的震撼，会激荡起唤醒另一种生命的涟漪，尤其是那刺啦一下掠过长空的闪电，总是引起人们灵魂的悸动。

　　这是北方的冬天，风常来，雪常驻，那一股从西伯利亚刮起的“西北杆子”风，掠过港城北缘的大海，让裹着厚棉衣的人们，依旧能感觉到寒冷侵骨。这时的风有哨子般的声音，在呜呜地嘶鸣。这风还与天空飘落的雪花裹在一起，让窗外的视线全部被风雪舞动的幕布隔断，成为一种独特的地理标志。看不到眼前的建筑物，天地之间，浑然一体，白茫茫一片。看到这一切、这一刻的你，自然会感觉到大自然的伟力与人类的渺小。而人必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着，必须时时刻刻去适应风的节奏、雨的节奏、雪的节奏，然后才可能成为这架天然钢琴的强有力的驾驭者，去弹奏一曲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地交响。

　　久久独坐室内，还是喜欢偶然目光一瞥，看看窗外变幻无常的景象。尤其是雪花纷纷、万物莹白的那一幕。这可是整个冬天最有代表性的底色。收进眼底的所有景致，一瞬间拥有了一种特殊的意义而让人倍加珍惜。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此时，最期待的，还是那个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春日景象。

　　作者简介：

　　姜德照，鲁东大学法学院（盈科法学院）党委书记，副教授，国家二级职业指导师，学校公文文献研究中心兼职教授。烟台市散文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