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辛丑回乡随笔

　　辛丑回乡随笔—十一假期老家行随记

　　文/孙承波

　　因为铁蛋的出生，因为我的大病，很久没有机会集体出行了。这次趁着十一假期，在铁蛋周岁之际，一家七口人——铁蛋、铁蛋的爸爸妈妈、铁蛋的姥爷姥姥、铁蛋的爷爷奶奶终于踏上了山东之旅。一来归乡祭祖，二来家人聚游。

　　相比飞机、火车的受疫情之困，还是选择了租车(大小七口，正好一辆七座面包车)自驾，尽管漫漫长途难免颠簸劳顿。

　　老有所感

　　走过五湖四海，天南地北，

　　我的母语就是我的行李，

　　就算没有衣锦，

　　我依然可以还乡。

　　我们9月25日八点半从上海古北出发，当天晚上七点多到达青岛汇泉王朝大酒店。700多公里路途，十个多小时车程。

　　青岛是一个美丽迷人的海滨城市。因时间所限，只能在第一海水浴场、海洋世界等处淋着小雨走马观花。铁蛋姥爷还可以，既逛吃了回民一条街，又去拜访了青岛伊斯兰协会会长。

　　铁蛋上午醒来后，就奔赴海边了，天空阴沉着，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玩心。一直到雨大了，才恋恋不舍的被抱回了酒店。

　　之后，全家出动，打着伞，雨中漫步利用海边地形建起来的海洋馆及海洋世界。

　　青岛海底世界位于青岛汇泉湾畔，毗邻第一海水浴场。它整合了青岛水族馆、标本馆、淡水鱼馆等原有旅游资源(被蔡元培先生称之为‘吾国第一’的青岛水族馆和青岛海产博物馆……)，与依山傍海的自然美景相融合，形成山中有海的奇景。

　　我们简单浏览了海母馆、海兽馆、海底隧道、船舱通道、圆柱展缸、表演大厅、科普厅、标本馆、淡水馆等。

　　27日在网红万佳广场吃过董家特色海鲜大咖烧烤，两点半出发，晚上六点半到达石岛凤凰湖B区。到了老母亲临时租住处。铁蛋的老奶奶八十六岁了，四世同堂。也见到了我的弟弟妹妹，也就是铁蛋的小爷和姑奶奶。

　　铁蛋的姑奶奶已准备好了满桌的饭菜，铁蛋小爷买的各种海鲜，还有必不可少的海鲜卤子面(“出门饺子到家面”，也称“上车饺子下车面”)。

　　像是醉得透透红的石甲红螃蟹，肥嘟嘟的皮皮虾，圆鼓鼓的扇贝，味道鲜美的鹰爪虾，胖胖的海虹，以及牡蛎，海螺，鲜鱼，海带等等。再来上一碗用蛤蜊、鸡蛋等做卤子的面条，全都是家乡的味道，小时候的味道，走到哪儿都忘不了的味道。

　　晚上住宿石岛亚朵酒店。

　　归乡

　　自上海回荣成老家，

　　浮生自有休闲日，

　　千里风行到海边。

　　螃蟹鱼虾皆笑我，

　　乡音寥寂浪滔天。

　　亚朵是一家连锁酒店，二楼有餐厅，健身房(因疫情关闭)，有开放式图书馆、茶吧、游戏机，三楼有洗衣烘干房。

　　铁蛋快粘到游戏机上了。

　　爸爸玩，他要掺和；小朋友玩，他就更是兴致无限；最后奶奶也上阵了。

　　大茶桌快成了铁蛋的专属游乐台。纸，可以玩，书，也可以玩；茶壶也要玩；总要试探着触摸，结果自然是被烫了一下。呵呵！

　　铁蛋吃饭也跑到这张大桌子上了，面条自己吸溜起来。

　　姥姥也能稍感轻松一些了。他也不用像在餐椅上那么拘束了。

　　后来，前台也被铁蛋占领了。

　　服务员给他红旗，给他棒棒糖，逗他玩，逗他笑。

　　招人喜欢的国庆宝宝。

　　开放式图书馆也成了铁蛋和同样回老家在酒店住宿的其他小朋友交往的空间，他特别善于模仿，大的小朋友拿书看，他也要走到书架上拿拽，尽管大部头他还拿不动。

　　原本到家的头两天将分别去给我的父亲还有爷爷奶奶上坟拜祭，却因为赶着办理我大妹妹房产过户一事而耽搁。这也是《民法典》实施后我们自身遇到的第一例，我大妹妹一个人名下的房产，因她意外过世，要过户给她的女儿，因之需要她的直亲签字认可(包括她的丈夫、长辈、同辈直系亲属所有人)。通过法院起诉的方式倒也相对简便许多。

　　这两天，铁蛋展现了喜水的天性，到了海边见水就冲进去，也不管水深水浅更不管有没有什么危险，呵呵。

　　遗憾的是，石岛海水浴场已经不见了，那么好的大沙滩渺无踪影。开发，开发，开了啥，发了谁？

　　我只好转头带他们到镆铘岛岛西庄的大沙滩，还好，沙滩还在，还是那片被大家称之为“野海”的海滩，这里曾经是边防连的训练场，后来又被作为锆矿沙场开挖了好多年。现在已经不复当年可以深陷下去的白沙滩，好在没有更多的破坏，也没有其它的开发了，就那么野着。秋阳当头，铁蛋一次次的冲水，乐此不疲。

　　月夜

　　浪花湮没在夜色里，

　　乘凉的人们，抬头望月、数星星，

　　听着仙女的故事，

　　夜深如海，风踏浪而来，

　　吹起落叶，像孤舟摇曳，

　　好像就是昨天，海浪卷起笑靥，

　　想起儿时的伙伴，

　　月亮看星星眨眼，

　　萤火虫明明灭灭。

　　中途，还去了镆铘岛灯塔，这个灯塔还是很出名的，和后面要提到的镆铘剑，姑三石，海草房等都是镆铘岛的著名景点。

　　铁蛋总要大人抱着，铁蛋妈妈要学习，或者是复习，也要自己的妈妈(铁蛋姥姥)抱抱，怎奈妈妈抱不动了啊！

　　那种呵护的感觉被抱起来了，欢笑声也被抱起来了。

　　义无反顾的铁蛋，一心要往大海里扑。

　　大海是爷爷的故乡，是你的根。

　　大海的学问可深了，你要慢慢的学了。

　　海边总能发现很多的玩意，甚至磨掉了很多历史似的。

　　也能找到乐此不疲的玩法，其实最简单的就是玩沙子。

　　9月30日，今天是铁蛋一周岁生日。一大早就齐聚老奶奶家，那里已经备好了按照习俗准备的“抓周”(老家叫“抓桃子”)物品，七点多，铁蛋坐在铺着红布的簸箕里，面前摆着算盘、红包、印章、书、本、笔、梳子等众多物品。早起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铁蛋一开始还不太情愿坐在簸箕里，在大家的逗弄下，却也看向了眼前的物品，终于伸出了他那胖胖的小手，第一个就拨弄了几下算盘珠子，早年的算盘又大又重，他拿不起来，拨弄几下也就算是抓了，接着又伸向了八个红包，抓起其中的一个，众人赶忙打开一看竟然是老奶奶的，老奶奶一脸欢笑，“以后要跟着铁蛋有钱花了，哈哈”，众人开心的时候，铁蛋又抓起了代表印章的石头。到此时，竟然全是按照剧本在走似的，这三样就是“抓桃子”大家最喜欢先被抓起的，而且顺序都一样，奇了！

　　生日要蒸花饽饽，“桃子”、“拘子”等。

　　穿戴也有讲究，姨的袜子、姑的鞋，还有姥姥的马褂之类的，鞋是那种手工的很漂亮的老虎鞋，现在已经不常见了。

　　铁蛋的老虎鞋还是他姑奶奶提前赶集托人专门给做的。

　　专门买的本子，抓得轻松如意。

　　临时放了一个核桃，被他远远的抓起来了。

　　看你怎样书写你的今生，笔似乎是先抓起来的。

　　后面，又抓了遥控器、笔、本、梳子、核桃等不同的物品，在大家意犹未尽又皆大欢喜中结束了这一传统的民俗之仪。

　　中午在赤山大酒店安排了宴请。又请来了我的姑姑姑父，还有大妹夫和外甥女。十四个大人，如何确定座位颇费周章，头一天我和弟弟还计较了一阵子，后来弟弟还专门请教了单位里的老人。最后还是请深谙此道的姑父一锤定音。

　　山东人好客，也就特别讲究礼仪，请客吃饭的座位安排就彰显了这一特色。主陪副陪、主客副客、三客四客，等等，都有定数。

　　像今天是铁蛋的爷爷奶奶请客，爷爷是主陪，“远道是客”，老虎、老袁是主客副客，小爷是副陪，老奶奶是三客，让大妹夫坐四客位，大妹夫不同意，说是四客位应该是姑父的，姑父却以聊天方便为由坐到了老虎旁边聊起了海钓，小姑也不坐四客位，也以说话方便为由拉着老赵坐到了老袁的旁边，大家也就只好随其意了。

　　老家小景

　　风动无痕花浪现，

　　云游蓝宇碧连天。

　　鱼虾潜底船中网，

　　帆影飘摇鸥燕翩。

　　10月1日国庆日，天气晴好。今天要上坟拜祭。

　　先去了天堂山公墓，弟弟把父亲的坟买到了这里。这是岛外的一个陵园，从这里隔海远眺，能看到镆铘岛的最高处。原来的家族墓地已经没有安葬的地方了，而且那里杂草丛生，没有规范，也不适合了。父亲病故的时候我刚好手术，以至后来下葬我都没能回来，只能现在来看看他了。天人两隔，不是几行眼泪能够心安的。

　　之后到镆铘岛，祭拜我的爷爷奶奶以及祖辈们。

　　也准备走访亲戚邻居，感谢他们在父亲病重及后事办理中给予的帮助！结果四家有两家没人。

　　听邻居掰扯，我们老屋前后两条街共住着二十多户人家，都属一个生产小队的，我初中的时候还给小队记过工分呐。现在数数只有五户常住人口。从我记事算起，最早离开的是当兵了，后来是上大学了，再后来就是因工作离开了，最后就是因为盖新房住到别处了。

　　剩下的五户基本上也是“老弱病残”了。

　　歌唱

　　小时候，站在桑树下仰着头，

　　旁边还有几个小伙伴，

　　等待桑葚落到他们的手上，

　　阳光像海边的朵朵浪花，

　　打在我们幼小的心上，

　　后来桑树和我们都不见了，

　　只有风吹海浪，

　　不断地轻轻地唱。

　　之前在家聊天的时候我曾提到想念熬鱼贴玉米饼子，妈妈今天就做好了这道菜的准备。于是，又叫来了全部人马，也顺便让铁蛋认认祖屋。

　　梦回老屋

　　梦回鹭鸟声声起，

　　崖岸黄花已萎靡。

　　桑树惜别枯海草，

　　踟蹰菜地脚沾泥。

　　在老屋院子里，搭起了最简易的遮阳棚，大家围桌而立，倒也有一种原味的“渔家乐”了。

　　邻居还给送来了一些海鲜和调味品。

　　老屋之行有了更多亲切的感觉和别样的味觉。

　　凉棚搭起来，海鲜吃起来，铁蛋记住我们的老家哦。

　　改造过的老屋，厨房位置没变，却回不到从前了。

　　镆铘岛的传说

　　浪卷云舒镆铘岛，

　　风拂帆影塔光连。

　　干将仙剑应无憾，

　　姑嫂石牵亦万年。

　　镆铘岛一日

　　海草知寒暖，

　　燕鸥恋旧巢。

　　鱼虾红笑脸，

　　眼底咏波涛。

　　10月2日沿海滨公路去向荣成，计划去两个网红打卡地：青鱼滩街五彩公路+金石湾艺术园区。

　　车行海滨公路，青草摇曳，海风拂面，心旷神怡，草地上，海滩边，都留下了小铁蛋欢快的身影和呀呀的语声。

　　沿着海滨公路而行，其实已经就在风景中了。

　　青鱼滩街，看到了五彩公路，却没看到网红的那一段，回来后才知道我们还没走到那里。

　　金石湾，海边，海草房为主的艺术村。没有建完，缺少实实在在的内容。

　　到成山头公园，因没带身份证不能购票而不得入，返回西霞口海滩，玩水。

　　沿着滨海公路到处都是绿草如茵，草地还是没有海洋的吸引力大，铁蛋急着要下海呐。

　　海草房已经成了荣成的一张名片了，这是专为旅游而建的，看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沿着海滨公路巡游，可以说到处都是景点。

　　手机随便拍拍都觉得挺高大上的。当然，还是要讲点构图什么的啊。

　　喜欢狗狗的铁蛋，在沙滩上也要和小狗逗着玩一会儿。

　　西霞口海滩，不远处就是海鸥纷飞的海驴岛。

　　岸边歪斜着一艘沉船。

　　高低错落的礁石也不能阻碍铁蛋大踏步向前，向着大海，向着新世界。

　　姥爷是铁蛋的“铁托”，抱着，托着，举着，呵护着，关爱着。

　　流淌的音乐，流动的诗韵。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午后的秋阳灿烂、温暖，海草房，大海边，就这么浪漫着。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沙子就是铁蛋现在的世界。

　　挖着，玩着，就是一切，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铁蛋的爸爸妈妈玩起了沙滩卡拉OK，空旷的沙滩任你引吭高歌，就算歇斯底里，也是你的天地。让你的歌声飞翔吧，飞向大海，响彻千里山海。

　　青鱼滩街公路，英姿不减当年，“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车游成山天无尽头

　　冬暖夏凉铺海草，

　　山川千里续红砖。

　　始皇何叹天头尽，

　　代有新人送旧年。望海潮

　　国庆胶东半岛踏浪行

　　铁蛋姥爷

　　涌潮遂月，野村渔网，夕霞雨后波粼。曲径碧山，街安市散，斜阳红树朦云，风叶落黄金。竹篱揽秋气，归雁初闻。涛岸惊天，巨礁如砥，雾烟吞。

　　海疆万里乾坤，紫气迎华诞，处处缤纷。桂树香枝，开轩宴客，棹舟遥望烟村。嗟我古心存。梦里游仙境，意切情真。如练蜿蜒沙岸，踏浪觅知音。

　　一路上功力深厚的铁蛋姥爷写了好多诗词，这里仅摘录一首。

　　晚上路过凤凰湖广场，车辆拥堵，远处又有鼓乐喧天，想是有什么活动，于是，就凑过去打算看个热闹。远远的停好车，走过去一看，原来仅仅是自发的群众娱乐。有秧歌，有锣鼓队，有伴唱。铁蛋也兴奋的加入了进去，还被一个陌生的阿姨抱着跳了一段又一段的秧歌。做警察的弟弟介绍，斥山镇大约有四万多常住人口，其中，有三万是从东北来的非户籍人口。有人说，东北人将全面占领石岛，也有人说当年山东人闯关东，现在只不过又回来了而已。

　　10月3日，走亲戚。大姑家，小姨家。

　　大姑糖尿病，脑梗，已经十七年了，全靠姑父照料。如今，状态又有所改善，说话也能偶尔成句了。姑父大概也是因为常年劳累以至腰腿不能行走，到医院检查多处椎间盘突出，尤其是椎管狭窄，不得不做了手术，大女儿回老家照料，已经两个月了。现在基本可以自理。

　　小姨，哮喘，身体虚弱。儿子车祸卧床不起，且小脑障碍，完全不能自理。靠小姨照料十多年。三年前去世了。小姨夫一直在兰州工作，退休后回老家，先是腿脚不灵便，双腿膝盖全做了人工置换。今年又得了一次脑血栓，半身发麻，行走不便。

　　现在，农村有待解决的问题还很多，诸如贫富不均、疾病缠身、长官意志、封建意识、后继乏人、政绩工程等等。

　　脱贫攻坚永远在路上，还是那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晚上，姥姥牵着棍子教铁蛋学走路。棍子可以支撑你学步，你的人生又靠什么来支撑？

　　铁蛋的爸爸就是主要靠姥姥带大的，铁蛋现在也是姥姥一把屎一把尿的带着。

　　铁蛋姥爷、姥姥在我弟弟的陪同下，去参观石岛著名的三村：

　　渔村——大渔岛，当年“农业学大寨”，“渔业学大渔岛”，大渔岛是全国渔业的一面旗帜！全村2000多户人家，境况大不如前。

　　画村——牧云庵，村民常年创作题材丰富多姿多彩的农民画，享誉四方。

　　花村——车脚河，全村种花养花。因赤山法华院道路拥堵，未能成行。

　　10月4日，踏上了返回上海的路途。

　　与来时相比，道路拥堵严重。我们差不多也是八点半出发，结果直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半以后才到达上海古北。特别是从射阳服务区开始几乎就进不去了，车辆碰擦屡见不鲜，堵起来没完没了。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晚上，铁蛋忽然间自己撒手走了起来。很长时间，兴奋地在家人围坐的圈子里，冲来冲去，虽然免不了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可那份第一次完全自主地嗷嗷叫喊着奔来走去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也让我们兴高采烈。

　　就像大树有了第一个年轮，可以开始完整的计数铁蛋之周年了。可喜可贺！

　　作者简介：

　　孙承波，中国艺术摄影学会会员，中国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华摄影工作者协会会员，国际摄影家联盟会员，华夏艺术大家协会陕甘宁分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