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23 15:47:07 来源:黄海散文 【字号:大中小】
文/牛鹏
又是六月麦穗飘香季,正是老墙杏黄时,又到了收麦回家的日子,你听,那伸出墙外的呼喊,那麦芽招手的飘香,是回家的味道。
老墙杏树,经历了三十多年风雨,刻下了多少岁月的痕迹,那是父亲用烟油熏黄的双人种下的。一晃多少年,从儿时到了中年,了了几字,却难表达我现在的心情。记得每当夏夜,潮热的天气逼得我们拿着板凳一家人坐在树下,父亲把水桶倒过来,上面放上用麦杆编制好的盖子,这样就成了简易的茶几,放上一把水壶,几个大碗,少不了的是母亲用当季刚打下的新麦芽炒的大麦茶,伴着树枝上的月光、风吹的麦香,我童年常常这样度过夏天这潮热的时光。
当一家人坐在树下,往事历历在目,更少不了的是父亲对我的回忆,那是十四五的年纪,杏子熟透的时候,就是我跟鸟大战之际,因为杏子熟透,是软软的,甜甜的。麻雀,布谷鸟,喜鹊等各种鸟儿齐上阵,一番车轮大战,一波一波的一天下来把我累的够呛,为了争夺食物,我是十八般武艺,费尽脑汁,坐在树上,用母亲给的红布条,黄布条,挂满树枝,起初小有成效,后来习以为常也便不再害怕,后来我用弹弓进行强硬打击,说来惭愧,从来没有打到过,最终以战败告终。父亲看我着急,还是父亲帮我想到妙招,把水桶挂在树上,里面放一些石块,再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栓在桶上,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雪地捕鸟的场景,只不过我这是夏天,把长长的绳子放在屋里,一看见有鸟飞过来,我便拉动绳子带动水桶里的石块,发出铛,铛,铛的响声,鸟儿听到便吓得四处逃窜,自从有了这个装备,成功就被我牢牢的握在手里。可是这样也了邻里的闹钟,不论晨起还是午休,就像上课铃一样吵的他们休息不好,最后找到家里,写到这我放下手里的笔,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就是我童年的一部分。
这老墙杏树,麦黄时节,给了我太多欢乐,当然也有责备,责骂声,那是十六岁的那一年,特别的干旱,好好的杏子旱的都落在树下,急的我挎着竹篮,便爬上了老墙,东一摘,西一捞,一不留神脚下踩空我便来了一个大马叉,重重摔在地上,竹篮带杏也被我压的扁扁的。母亲听到声音吓得急忙跑过来,我开着大裆,嚎啕大哭,一把拉我起来,察看没有大碍,便开始了对我的责骂。还好父亲过来把我搂在怀里,现在想想那是母亲心疼的责骂,惊吓的责备,现在大了,母亲再也没有责骂过我。
再看老墙,布满青苔,那低矮的瓦房,昏暗的灯光,满满都是家的味道,老树下,灯光耀在父亲那挂满皱纹的眼角,那一道道的沟壑,是父亲对这个家的付出,是岁月父爱的记忆。那一双撑起一个家的双人就像这老树皮一样粗糙,多想再让父亲搂在怀里喝着那父亲喝剩下的大麦茶。再看母亲花白的头发,缓慢的动作,带着老花镜还不忘给儿纳着鞋垫,上面是父亲写的,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今天我才感悟到那老墙伸出的不是麦香,是父亲如同童年的呼喊,一句回家吃饭。那飘香的麦茶,是儿时母亲望眼欲穿,含辛茹苦的期望,期望我走出大山,成人成才,是成家后站在村口的等待,期望带着儿媳,孩子多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