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2 15:57:22 来源:胶东在线 【字号:大中小】
当前,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烟台市作家协会积极响应烟台市文联的统一安排部署,号召作家们迅速行动起来,拿起手中的笔,热情讴歌忘我奋战在疫情防控一线的白衣天使,倾情抒写抗疫战斗中涌现出的无数感人事迹。
歌颂人间大爱,提振战疫信心。这,就是烟台作家的使命和担当!本期编发烟台市作家协会部分会员的战“疫”作品。
一、《这个终将成为记忆的春节它们何以成为我的案头之书》
作者 王秀梅
中国作协会员
山东省作协主席团成员
烟台市作家协会主席
“医生仍在凭窗眺望。窗玻璃那面,天高云淡,春意盎然;这面还能听见‘鼠疫’这个词在屋里回荡。这一个词不仅有科学赋予的内涵,而且有一长串非同寻常的图景,这些图景与这个灰黄色的城市很不协调。这个城市在这一刻还算不得热闹,说它喧哗还不如说它嘈杂,但总的说,气氛还是欢乐的——如果人可以同时又欢乐又愁闷的话。”
《鼠疫》中,在阿赫兰这座“灰黄色的城市”里,贝尔纳·里厄大夫“凭窗眺望”的时候,鼠疫已经发生了48小时,有11人因此死去。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想,我们国家的医院里,现在一定有许多医生像里厄医生一样,在凭窗眺望玻璃那面的时候,一直能听到新冠肺炎这个词在屋里回荡。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在1946年写下的这个图景,成为大难之时医院里的共同图景。
这些天,每天早上,我会站在窗户后面,看楼房缝隙之间露出来的篆山那冬日安静的山坡;看街道两旁光秃秃的银杏树,想念它们春天的青绿和秋天金子一样单纯浓烈的黄。小区里很安静,我每天数算着窗下这条被我在文章中命名为银杏街的街道上有几人走过。有一天我看到一个人,他在遛狗,人戴了口罩,狗没有戴。我很想推开窗户告诉他,给狗也戴上口罩吧,这是应该具备的基本常识。
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春节里,我像其他人一样,学会了很多过去没有的常识。在需要静息的日子里,表面上愈是静息,内心里愈是需要很多。写作,读书,这是日常,更是静息中最能给人以慰藉的事情。我开始在书柜里翻找,找那些我需要读的书,第一本是《加缪全集》,我需要读其中的《鼠疫》。
我知道,一定有许多作家跟我一样,在这个特殊的春节,继2003年非典之后,把《鼠疫》再次作为了案头之书。一个充满生命光辉的作家,创造了一个同样充满生命光辉的医生、一座与瘟疫作斗争的城市、一次完整具体充分的精神过程——“里厄医生在与瘟疫作战时,也会感到孤单绝望,但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就是跟那吞噬千万无辜者的毒菌作斗争;而且在艰苦的搏斗中,他看到了爱情、友谊和母爱给人生带来的幸福。里厄医生不是孤军作战,他最后认识到只有通过一些道德高尚、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人共同努力,才能反抗肆无忌惮的瘟神,人类社会才有希望。”
这个春节重读《鼠疫》,它发散出更加强烈的震撼力,再次证明经典文学作品的一个重要意义:在漫长的岁月里,作家的心灵创造会持续地提供不可思议的信仰和启示,供此后无数的人们去找寻。一个作家之所以伟大,也正是因为他具备伟大作家的这种独特标志。
另一本书里,桑提亚哥在海上与风浪和马林鱼、鲨鱼搏斗。“你自己最好也无畏而自信,老家伙。”他对自己说。桑提亚哥与它们搏斗,数度筋疲力尽。虽然最后他抵达岸边时,巨大的马林鱼已经成为一根鱼骨,但桑提亚哥在此后成为文学作品中不屈不挠的、不朽的主人公。
桑提亚哥与大海和鱼搏斗的过程只有三天,对一位以简短、自然主义语言为特点的作家来说,得用多么细腻具体的表达,才能交付出如此完整、无可挑剔的视野——伟大的海明威做到了。这是我着迷于《老人与海》,因此无数次重读它的原因。
当然,在这个春节重读它,与以往的重读相比,多了一层另外的需要。当我们作为个体和群体中的一员这个双重身份,与不期然的、不可知的灾难相遇,第一本能会需要从自己信赖的事物中寻求勇气和胆量、镇定与安宁,就像桑提亚哥身处叵测的大海之上,他需要有大海一样的力量;当他与马林鱼搏斗的时候,他需要自己拥有马林鱼的“无畏而自信”。因此,在这个时候,面对灾难时,我选择重读《老人与海》,或可以说,是我需要自己如同在书里见到的景物和人一样强大。
我还翻开了《失明症漫记》。当一个司机在十字路口突然失明,这种疾病就像瘟疫一样在城市里漫延,染上瘟疫的人被隔离在一所废弃的精神病院里,形成了一个新的人类社会。这是萨拉马戈的一次疯狂的写作,这个优秀的葡萄牙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我认为首先是他贡献了文学的神秘感和奇境感——这是天才作家的稀有能力,然后才是:当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患上了失明症,文明和秩序开始走向一段不可预见的经历——贡献了神秘和奇境感之后,对社会和人类的观察,以及强烈的责任,使《失明症漫记》继续向前,走向了经典和伟大。
当然,《失明症漫记》显示的权威性还不止于以上两个方面。萨拉马戈就像一个既善于创造奇境更善于毁灭的人,他的故事隐含着许多善与恶、快乐和痛苦等我们熟悉的东西,还有之外的其他许多东西,它们全都包含在人性的概念里。
于是,我又翻开爱德华·威尔逊的《论人的本性》。在刚刚过去的2019年,我着迷于威尔逊所提出的“生命的多样性”这个概念,买了他的许多书。这个七岁时因为一场事故而失去一只眼睛的人,幸存的那只眼睛却焕发出奇异的能力,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细微的东西,这使他最后成为一个生物学家。
我着迷于威尔逊的关于人的本性的论述,大抵因为他不是那些哲学家,而是一个生物学家——他基于生物学研究,进而进入了社会学和人性学领域的这个过程,让我更对他感兴趣。休谟说:“虽则有关人性的推论貌似抽象且晦涩,但决不能据此以为它们是虚假的。相反,令无数睿智过人、思想深刻的哲学家迄今仍捉摸不定的东西,似乎不可能是一目了然、容易把握的。”休谟并不是要替从生物学角度研究人性的艰难进行辩解,但是对看了太多尼采、康德、荣格的作家来说,生物学角度更让我好奇,我希望它更能打开我的思维空间。
我有时喜欢把一本书直接翻到结尾,先去看结尾。结尾对我来说,是对作者作出判断的一个标准。在威尔逊《论人的本性》的结尾,我恰好看到了这句话:
“科学上真正的普罗米修斯精神乃是指赋予人们知识和一些主宰自然环境的方法,从而让人们获得自由。但是,在另外一个层面上,新时代的普罗米修斯精神还谱写了科学唯物主义的神话。它以能纠正错误的科学方法为指导,带着对人性最基本需求的清晰而殷切多情的呼吁,并靠着一个个盲目的希望而变得百折不挠。这些希望就是,我们现在所踏上的旅程会比上一段旅程走得更远,也更精彩。”
这是典型的结尾式的一段话,相较于前面八章,它的专业性有点折扣。但在这个春节,它又是如此贴合我的需要,我需要“希望”这个词和人的本性紧密联系的那种感觉。而且,我尤其喜欢“盲目的希望”这个说法,我认为“盲目”在这里并不代表消极。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这个高度文明的时期,并非所有希望都那么明晰而精准,更多时候,它是“盲目”和不确定的。但,正是这一个个、一次次面目并不很清楚的希望,带领人类社会不断向前和探索,从而完成一次次革新——精神上的、技术上的。
《鼠疫》中,当瘟疫开始爆发,城市封闭,“从那一刻起,可以说鼠疫已经成了我们大家的事。在此之前,尽管那一桩桩怪事使众人惊异和担忧,我们同胞中的每一位都还在各自的岗位上继续从事力所能及的工作,而且这种情况无疑会延续下去。然而,城市一关闭,大家才发现,包括笔者在内,谁和谁都一样,都得设法对付新情况。”
这个图景,不知跟武汉的图景有多少相似度。这些天,手机上刷到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加油”。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找一些“希望”这样美好的词来读。
于是,我又转而开始读阿瑟·克拉克。我选择在这个特殊的春节读克拉克,读科幻,也是一种心灵需求。大抵是因为,第一,让我对宇宙、生命、自然规律等我们不可把控的事物滋长更多的敬畏之心;第二,科幻文学传达的那种独特的、超自然的庞大力量,能让我想到如同宇宙一样无涯的“希望”。《流浪地球》中吴京的那句经典台词:“无论人类历史导向何方,我们选择希望。”,是所有科幻文学的共同主题。
克拉克,这个与阿西莫夫、海因莱因一起被称为“20世纪科幻三巨头”的英国人,是近几年在世界科幻文学界中崭露头角的中国科幻作家心目中的鼻祖。当我们知道了《流浪地球》之后,就必须得去读一下《流浪地球》的作者及其他科幻作家心目中的鼻祖。
我承认,2019年,当我读到克拉克的《相会于黎明》时,我被完全地折服了。“这是帝国最后的日子。一艘小飞船远离故土,距离伟大的主舰足有一百光年,正在银河系外缘地带稀疏的恒星之间探查……飞船上只有三名成员,可就在这三人脑中,承载着无数科学知识,还有在太空中游历大半生的丰富阅历。经历了星际间的漫漫长夜,他们正向一颗喷吐烈焰的恒星驶去,眼前的星光温暖着他们的心灵。”
这是它的开头。这三名探险家在银河系边缘地带发现一个原始族群。经过小心翼翼的尝试之后,他们跟族群接触并产生了感情。是留下帮助这个野蛮蒙昧的原始族群,还是履行责任回到故土——故土正陷入绝境,人们需要调动一切资源。他们进行了痛苦的选择,最后还是决定返回故土。告别的时候,波特朗德对原始族群的雅安说:
“东方的夜空中升起了傍晚的第一批星星。你曾经仰望过星空吗,雅安?不知要过多少年以后,你们才能发现星星的奥秘。那些星星是我们的家。”
写下这些文字,意味着我试图对《相会于黎明》进行一个相对明晰的表达,但我发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失败。它的丰饶和深刻,它所传达的那些庞大的、宏观的关于宇宙和人类的主题,我完全无力叙说清楚。这就是伟大的文学,它太多的时候不能被准确地表达。
之后,我又去看人们对这位科幻小说之王的诸多评论——他的多数作品属于“硬科幻”,以翔实精准的科技描述著称,并运用哲学的思考方式,探究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以及人类与人类技术所能达到的极限——读到这些评价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正在急遽地缩小。这是我每每读到伟大作品时产生的感觉,那些熠熠生辉的伟大作家,映照着我的微小和平庸。
在2019年读过克拉克之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在晴朗的天气里,站在夜晚的露台上仰望星空。当我持久地凝望那些明亮的星星,便会感到自己在产生一种视觉上的位移:星空在放大,而星星在下降。这种奇妙的体验非常令我着迷。
这些天,关于这几本书的阅读都是重读,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候重读,别有一种崭新的感觉,这就是伟大作品流芳百世的另外一个特质。比如,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像这几天一样,反复去读《鼠疫》的这些文字:
“在二月的一个晴朗的早晨,各道城门终于在黎明时分打开了,这个举措受到市民、报纸、电台以及省府公报的欢呼致意。尽管像笔者这样的人大多不能全身心投入欢庆的行列,我仍然应该把开放城市之后的狂欢时刻记入编年史。
盛大的庆典活动不分昼夜。与此同时,火车站的列车开始冒烟,远航的船只也已朝本港驶来,并以它们特有的方式表明,对那些天涯海角望穿秋水的离人而言,这个日子乃是大团圆的日子。”
这不是结尾。真正的结尾是加缪借用里厄医生之口说出的担忧,他认为这种普天同乐始终在受到威胁,因为也许有一天鼠疫还会再来,使人们重新吸取教训。里厄医生的担忧,是全世界所有医生的担忧。人们从野物中激发了病毒,当疫情过去,普天欢乐过去,或许还会有人无法吸取教训,忘记忧思和前瞻,对野物身上潜藏的病毒不以为然,无畏地再去进行尝试。
忘记我们所经历的,是“希望”的反面。
但这个特殊的春节,我还是愿意把城门打开、万众同乐的部分,作为《鼠疫》的结尾来读。并希望武汉也会像加缪描述的这样,“在二月的一个晴朗的早晨,各道城门终于在黎明时分打开了。”
二、《见字如面》
作者 卢万成
中国作协会员
烟台市作协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
《胶东文学》主编
吾兄吾弟,久违久违。腊月一别,不觉逾年。除夕之夜,也曾微信问候,也曾匆匆数语,或言不及义,或敷衍作态。今于寒舍蹉跎三日,因念及至爱亲朋,遂起二番拜年之想。
见字如面,面字如诉。虽相距咫尺,又遥若千里,况奈纸短情长,字生笔涩。
时序若驹,转瞬数日。新冠病毒,阻断亲情。人人宅伏,家家户闭。辛凭窗以远眺,唯北海之澹澹,塔山之巍峨。崆峒扁担,山岛竦峙,然则北风呼啸,如炮如号。瘟疫来袭,街巷清册,人人蛰伏,龟缩不出。因念及平素邀聚乡党,今修书一封,寄我驰念,共约去病弃疾诸友,再邀仲景扁鹊等兄,痛击瘟神。遥想春暖花开,面朝大海。青山着意,纸船明烛,愿与吾兄吾弟满饮此杯,而今只做鸿雁传书,见字如面,面字如诉!
卢万成于庚子正月初三日
三、《病毒封门的思考》
作者 杜广友
烟台市作协理事
牟平区作协秘书长
2020这个新年,注定要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打开,但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去结束。也许很快,也许很久,我们唯有等待。
腊月三十除夕夜,我们还在欢天喜地地为明天新的一年在做准备,那时的武汉还是千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可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已经变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武汉。突然就理解了那句警言所说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但这次很显然,“明天”迟到了。
我们这里是从正月初二开始正式封路隔离的,大喇叭里每天都在广播“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四处走动,更不要串门拜年,彻底隔绝病毒传播途径。”大家这次也都听话得很,都待在家里,街上基本上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偶尔走过的人也是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蓝色的口罩,只露出警惕的眼神,匆匆而过。所有的饭店,KTV,娱乐场所,连农村里的大集都关闭了,这个喧闹的世界突然就陷入一片寂静中,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一个突如其来的肉眼看不见的小小病毒,就这样逼迫着这个地球上最庞大的国家,以急刹车的方式停驻下来,它扰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它打败了上千年的习俗,它也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思考。
它逼着我们思考究竟什么是动?什么是静;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重,什么是轻;
据说巴厘岛的新年,不叫春节,它叫“寂息节”,就是所有的人关上门,坐在家里,不拜年,也不聚会,更没有吃吃喝喝,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反思一下这一年来的得与失,对和错。
新冠病毒是一场灾难,但灾难最容易让人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我们才能真正的反思,我们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是想要陪伴家人的温暖,还是觥筹交错的虚荣?是追逐不断膨胀的欲望,还是追求内心深处的平静?
灾难也是最真实的考验,面对考验,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感恩,感恩那些无畏逆行的医疗战士,感恩那些默默隔离的感染患者,感恩任劳任怨的街头守护人,感恩所有在这场瘟疫中付出和牺牲的普通人,因为他们保护不只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他们还保护着人性的光辉!
一个不知道感恩的的人是没有希望的人,一个不知道反思的民族是不会进步的民族,
病毒是世界上最小的微生物,它甚至是细胞的数百倍小。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到微不足道的东西,把比它大亿万倍的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不知道究竟是我们太小看病毒还是我们太放大了自己。
这次的新冠病毒究竟有多小?我们肉眼看不到,但它的影响有多大?我们能看到的是一个15亿人口的大国被硬生生的停滞了运转。现在来谈经济损失还为时过早,因为谁也无法预言我们还要停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它造成的损失肯定不止造一个港珠澳大桥或者再建一个三峡大坝。
如果把我们的国家比作一个人体,那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细胞,在面对病毒入侵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是拉着同胞一起“垫背”,还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在这场考验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承受历史的审判。所以,我们看到了迎难而上的“逆行者”,也看到了仓皇外逃的“携带者”。无需谴责,更不要谩骂,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而鸣。”
不要因为小,而放弃责任;也不要因为大,而漠视担当。
在家闭关五天,最害怕的是病毒和寂寞,最渴望的是健康和自由。
道德经上曾有三问: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解释过来就是:虚名和身体,更应该亲近哪一个?健康和财产,更应该珍惜哪一个?得到和失去,哪一个对人生更有害?在日常营营碌碌的生活中,讨论这三个问题就像一个笑话,但躺在重症病房的时候,再看它才真正是一个笑话!
每天看着新闻中播报的不断上升的比例,那不是一个个单纯的数字,那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像你我一样平日里焦虑,挣扎,无奈的个体,可是,无论活得多么艰难,命运总还留下一点改变的希望,但这一次,病毒彻底封闭了一切。
我们每个人都在规划自己的人生,认真,努力,甚至有时候不顾一切,可是,有用吗?人是一种特别会“趋利避害”的动物,在灾难面前,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去解决,而是愤怒地质问“为什么是我?!”
根据统计学的说法:买彩票中大奖和出门被雷劈的概率都是一样的,可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相信,自己今天出门一定会中奖,绝不会被雷劈。——只有当灾难真正毫不留情的降临的时候,我们才会明白,我们都只是这个平凡的世界上最普通的一个人,头上即没有光环笼罩,也不是钢铁侠超人,一个雷也许劈不死我,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病毒就足以带走我不屈的灵魂!但那又怎么样呢?在浩瀚的时光面前,我们只是长河中的一滴水或一粒沙,而且终会被它淹没。它如何把我们带来,也会如何把我们带走。那我们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做基因传承的奴隶,还是为了体验生命的快感,亦或是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在新冠病毒锁在家里的时候,每个人都该给出自己的答案吧!
四、《武汉 武汉》
作者 陈江远
烟台市作协理事
芝罘区诗歌学会会长
这个春天
来的如此缓慢
瘟疫肆虐武汉
多了太多掛牵
这个春天
用生命夺取生命
我们朴素的祈祷送给江汉平原
这个春天
没有看见云雾山的杜鹃
她在偷偷哭泣
山川和河流都听见她的呜咽
这个春天
汉水拒绝色彩
以稳健笃定的姿势
一如既往,浩荡向前
在灾难来临时刻
没有什么可以高于祖国的一声召唤
在灾难来临时刻
华夏儿女挺身而出,誓死决战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滚滚暖流只在一瞬间
众志成城,共克时艰
不屈的民族何惧苦难
共和国儿女亲如一家,心手相牵
六千余名白衣战士
铁甲戍马,直面硝烟
一篇篇烙上红手印的请战书
如同跳动的火苗
点燃一片燎原的火焰
他们用前赴后继的生命阻击疫情
因为有党旗召唤
硝烟中的生命才无比灿烂
雷神山,火神山
燃起征战的烈火
建设大军揮戈疆场
一派决战生死的场面
粮食,蔬菜,日用品
铁流般向武汉驰援
爱的暖流滋润着每一个受伤的心田
与死神赛跑
以斗志将瘟疫活活困死
和刀锋对决
血泊中辉映侠义肝胆
我的湖北呵
流淌着华夏血脉的同宗同祖
我的武汉呵
镇守中原的铁打营盘
阴霾总会过去
鲜红的太阳会照亮星空
春天己经到来
碧绿的生命将铺遍万山
五、《疫情里的春天(组诗)》
作者 张楠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一只蝙蝠引领的天空
如果一只蝙蝠引领的天空以黑色降幅人间
它的速度带着原罪
它的风声带着轮回
生活的日常我们成为面具里的人或兽
或许还有着比蝙蝠更为尖锐的牙齿
去咀嚼着关于血肉之躯的
一次次因果
一只蝙蝠飞了多远就会停下来?
当它成为一个黑色的引子
成为了一个谜团
我不知道它黑色的翅膀和那些无声的呼吸
埋藏了多少风暴
和那些被携带的恐惧
一只蝙蝠飞了多远
它就会身心干净的
一尘不染呢?
当我们以善意的眼泪呼唤一只蝙蝠的灵性
它也会无辜于我们的无辜
是的
我们都是捆绑于一条食物链上的生死
有时我们也是其中的一只蝙蝠
你和我都成为了黑色的化身
被黑色围困
回声波穿过宇宙的天空
我们还在寻找答案
当我听着大悲咒
梵音飘过的人间
仿佛在为一只蝙蝠
为我们解开咒语
也为我们在这个春天又重新谢罪一次
无数次
站在春天里测量体温的人
站在春天的人
就像春天最先来到的风景线
(只是他们以责任忘记惊恐)
请让我把你们当成美丽虚无的一部分
花朵的一部分
因为你们是春天的先行者
手中拿着体温计迎对每一个人
仿佛你们是站在时间之外的人
而我们正如对面行走的狮子
谁也无法确认自身的野性
(空气的兽笼有多少无形的冠状病毒
仿佛无头的野兽
我们会被它们惯性地抚摸
又找不到出口)
春天的细雨又下了起来
下一个关口
还有下一个你们
当我们和站台道别
而你们还在原处
如果歌唱是一场雨水
我更愿意把眼泪加入其中
而并非悲歌
仿佛春天的注脚
因此我们把人间再次深爱着
疫情里的春节
春节的鞭炮再次将祖国的心跳抬高
倾心于疫情消息
将祖国抱的更紧一些
仿佛透过万家灯火里的忧郁眼神也能看到
远方和武汉
我们把祈祷和祝福向着春天说出
武汉长江水还在水中流淌
疫情里围困的城
仿佛停顿于春天的爆破音
哑言和恐慌在祖国的怀里
“冠状病毒”仿佛看不到的杀手
伸向脖径
卡住身体的底线
但生死之中有置之度外的人
(医生,护士,志愿者……)
他们在生死之间用大爱之心活着
还能有什么比爱更大的天空
比不怕死亡更大的决心呢
当我低下羞愧的头
我还在自我的空间隔绝着
远方呼吸
我只在自我的格局安守
仿佛收敛了腿脚
安静在祖国的腹部和胸腔
又仿佛一个闭门思过的人
我需要把祖国的山水再心中重新盘点
从春天出发,再回到春天的枝头
等待着万物灿烂
口罩
再次遮住了嘴和鼻子
仿佛羞愧于自我的一面
又迎和了人间的另一面
去过滤着那些空气或病毒
还有什么比呼吸更为直接的事物呢?
“我们爱着人间”也会将我们推托
这是一次自省的空间
纬度里的爱一定大过生死
就像隔着一块玻璃
我们说下的众志成城
戴上口罩
我们似乎在寻找新的我们
安静于一块面纱般的生活
缩小着欲望的瞳孔
只有爱在生活的外延
在祖国的四面八方
交织布展
钟南山
他比我的父亲还年长
在这个新年我从他的眼泪中
再次读到父亲般的疼痛
对他了解不多
只是在疫情的时期才知道他的名字
就像迟到的相识
我需要在这个春天去把一位长者
当成父亲恭敬一番
敬仰一番
在他的口中得以相信真理的存在
相信春天的脚步更快
他哭了
他的眼泪似乎流在我的脸上
我相信人间的温度一定大于56度
一定大于30分钟的火热
那些病毒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在一线
为更多人
为我们这个世界
就像我们的父亲为我们
舍生忘死
就像我们的父亲为我们
毫无怨言
只是我一再的写诗
还是无法去写下他的全部真实
他的课题,他的研究
他身怀大爱的胸襟
……
仅能止于他的泪眼婆娑之中
去诠释着
一个国
一个家
隔离
隔离了山水,人心更近了
隔离了亲人,人间更爱了
我们隔离着我们
我们亲近着我们
阳台上的水仙浓郁着光着的隔离
又吸收着光的抚慰
此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们以隔离
把尘世爱着
以隔离把人间捧起
每一座城,每一个村子,每一个小区
都在最小的单元隔离
仿佛爱把我们再次审核着
一次最为健康的初始
我知道
我们一定不会同光阴隔离
并行于时间的身心和意志
将越过于所有的灾难
看啊,春天寂静
它正在孕育芬芳的花蕾
我们隔离了我们
我们交出最好的我们
众志成城,文艺传情,烟台文艺界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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