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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战“疫”——诗歌篇：芝罘区专辑

2020-02-28 17:07:28　　　来源：胶东文学　　　【字号：大中小】

【诗歌篇：芝罘区专辑】

◎立春笔记（外一首） /马弓

◎我们从星夜出发（外一首） /刘颖

◎我只是想——致武汉的同胞们（外一首） /孙慧铭

◎在这样的光阴里 /王彦平

◎致钟南山院士（外一首） /杨晓奕

◎这场冬天（外一首） /颜心仪

立春笔记（外一首）

◎马弓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诗经》

春天触碰了消过毒的电梯按键

春天的假期没有延长

今天的窗外，似乎和昨天一样

芝罘湾的沉默

让这个城市更加沉默

太阳照常升起

海岸依然空旷

只是迎向南风的潮汐，稍微舒展了一些

寂静的楼舍，收纳了人群

仿佛地球即将流浪

清晨阳光照进石化的森林

一只蜘蛛在墙角爬行

在洞中的虫儿们苏醒之前

我们也在蛰居

躲避不知在哪里的一只蝙蝠，震动翅膀

发动的对人类的一次空袭

我们躺在床上，陷在沙发里，或坐在马桶上

手里掌握着世界

关注着武汉，关注着黄冈

关注着开往威海的绿皮火车……

在朋友圈指点江山，在抖音精神抖擞

在一张被无数人点赞的照片里

人与人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

我刚刚读完《逼近的瘟疫》

正在网上搜索被删减的五章

这是新知文库最厚的一本

若不删减它会更加沉重，定价也会更贵

在这本书的旁边

还有一本尚未打开的关于春天的书

快递员尚未复工

而冬候鸟即将北飞，夏候鸟也将南归

海中浩荡洄游的鱼群，回程票不会改签

它们一路合唱：回乡！回乡！

老家在长江的，依然会溯江而上

江中没有封锁线

老家在北方的，自然会回到北方

黄渤海交界，潜流涌动

海参紧紧扒在水下的礁石上

芝罘湾的海草野蛮生长

大气层已经开始活动筋骨

凯风会像海上的黎明，磅礴而来

总有一天越过胶东的山脊

吹过漫山的，暖阳之下

怀了孕的苹果树

人类修理地球逾千年

但改不了它斜着身子跑圈的毛病

它一会儿晒晒南回归线

一会儿又得晒晒北回归线

我可不在乎这些

我只在乎哪一天

可以放心地挤公交车

可以在单位食堂，与同事面对面吃午饭

蛰居的日子，可以像书本一样合上

成为书房里的一册收藏

再看一眼这个老城区，就像实景剧场

芝罘湾是舞台深处的巨幕

三面环绕着丘陵看台

观众席灯光暗下，一声捶心的锣响

喧嚣渐熄，心跳仿佛在读秒

等待启幕

等待舞台亮起来

我不是海力布

逝者安息

——题记

我不是那个猎人

我听不懂动物们的语言

我没有龙王的宝石

我只是地壳刚刚开始运动时，惊起的一只飞鸟

不，不愿归巢的鸟，何止一只

你稍微留意一下

鸟群的影子已经占据了黄昏

它的影子，也是所有鸟的影子

大地震颤之前的喘息

蒸腾而上

鸟儿已不是在飞翔，而是悬浮在空中

仓惶的啭唤，不过是本能的啭唤

烟云在风中倾斜

鸟群斜着飞过楼宇

提前燃放的烟花窜上高空绽放

鸟群像利刃一样刺穿你眼中的风景

树叶也在微微震颤

但这有些像和风的气息

我不是那个猎人，也不是与猎人周旋的苍鹰

我只是群鸟中一个飞翔的影子

不幸被飞箭射中

这样的坠落并不英勇

不是孤鹰失手，不是陨石划破夜空

只是在本已经斑驳的拼图中

继续散落的一个碎片

这个无穷巨大的拼图叫做世界

我的坠落，就是尘埃的坠落

愈轻渺，愈自由

不要将我变成石头

我想我的灵魂还要飞起

不要将我变成石头

我不需要别人填写的墓志铭

注释：海力布，蒙古族传说故事中的一个猎人，因救了小龙女的命，被龙王赏与能听懂所有动物说话的宝石，这对他狩猎有很大的帮助，但说出这个秘密他就会变成石头。后来，他听动物们说就要地震，洪水泛滥，于是劝人们赶紧逃生，但无人相信他。最终他不得已说出自己的秘密……

我们从星夜出发（外一首）

◎刘颖

我们从星夜出发，返回小城①

山峦在空中奔跑

黑色的数据惊动了风

在枝头涨潮

村庄灯光和蔼，一湾一湾

在远处照顾着夜色

凛冽的苍茫里

让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从未觉得人世在夜色里这么虚弱

灯火这么诚恳

“但愿夜晚的尽头

都有春天接管”

①注：“相关人员返程抗疫”的通知

如果每个母亲都有一个院子

阳光没有忘记我们

它一早起来

就把屋里的沉默安抚了一遍

打电话给母亲拜年

母亲说村里封路，开始消毒

又说报春开花，韭菜发芽

我在她的描述中

想象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

想象着她从石榴树下走到葡萄架下

可以有辽阔的五米

母亲说，供桌一直都还没撤

给祖先敬香的时候

除了保佑我们兄妹

还多了那块生病的土地

我只是想——致武汉的同胞们（外一首）

◎孙慧铭

这个岁末的免疫力

和季节一样，变得脆弱

一声低沉的咳嗽

让你的城，开始痛

我在北方的窗前

静默，与孤寂无关

我知道，此刻微弱的祝福

不足以抵达你受伤的城

我只是想，把属于我的

每一缕阳光

每一缕春风

都小心收集，赠予你

我只是想，让黄鹤楼的笛声

不再一声一声，独叹零丁

我只是想

让你的春天，依然如期而至

庚子年正月初九日，我在窗前

日子在窗外流着

一只麻雀飞翔的姿势，如此动人

我的目光深陷在它的寂寞里

如果有必要，我会和它

与那棵沉默的树，惺惺相惜

因为很多人都病着，苦无良药

墙角的雪痕里，掺进了

一些不愿提及，又忽然想起的

陈年旧事

在这样的光阴里

◎王彦平

我在窗子里看天空，

灰色的基调。

云彩在飘移，

也没有一只鸟。

我看园子里的树，

它们不说话，

枝干也干净，

静等春来。

山里的野兔们，

此时应当还在奔跑，

苍头燕雀，鸫鸟，驼鹿，松鸡，山鹰，

都依然故我。

遥远的过去，大地上一直如此。

我闭居这人间，

回想着露珠，

在朝阳下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只能不停地擦拭，

我的沙发、餐具和柜子，

尽管这之前一直想丢弃。

我终于也仔细照看了我的花草，

之前，它们还不太入眼。

在这样的光阴里，

我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不止一回。

致钟南山院士（外一首）

◎杨晓奕

珍视自己的生命

你从未放弃健身体魄

珍视他人的生命

你从未放弃自己的学术专长

你的生命是一条宽广的大江大河

注定要承受更多的波澜

多少成就，多少磨砺

你的简历就是一枚枚夺目的勋章

每一枚让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在平凡的每个日子你比谁都活得沉默

在祖国危难的时候你总能力挽狂澜

十七年前的非典你临危受命

新型冠状病毒来了，你又临危受命

84岁的你却从不畏惧和退缩

通往武汉的路是多么崎岖颠簸

不能熄灭你心中的热血沸腾

救祖国人民于水火

“感动中国2003年度十大人物之一”

“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抗非英雄”

……

在荣誉面前你像水一样沉静

多希望岁月的冷霜不要染白你的黑发

多希望世界不再有疫情让你挂心

多希望你能像邻家的大叔

在街心公园里打打太极，闲时含饴弄孙

可你总是追随着自己的脚步

追随着人民的疾苦前行

让日月星辰慢些转动

舒缓你的疲惫

让一场春雨早早驱散人间的雾霾病毒

还你喜笑颜开依旧是，白云谦和

蓝天高贵，飞鸟俊美

而今天，它们只能在窗外被隔离

阿拉伯婆婆纳开花了

它对风雪有很多盾牌

地心的强温在它的掌心里

让它攀爬了好久

我见到它时

它蓝色的花朵正和阳光荡秋千

阿拉伯婆婆纳开花了

它是第一个逃离冬天的桎梏

它的花朵像一面镜子

映出我洁白和坚毅的样子

此时春天用强弩

向一切残留的雾霾和病毒

射出利箭

这场冬天（外一首）

◎颜心仪

看待冬，有别于以往的萧瑟

覆雪已成今时的薄衣

这是21世纪10年代最后一个冬天

冷怵身心的叹悔，砸落的数字

让人各自清醒、颤栗

在可视的雪夜，渴望一场夜盲

我们都是路过这场冬天心窝的人

共睹这焦涸和唏嘘

世界多么脏又多么美好

季节越是萧瑟

越是与我息息相关

这个冬天还是温柔的季节

每一片雪

只是她向人间施下的魔法

只是我们习惯了在温室赤足行走

遗忘了在寒夜饮雪咽雨

逆行的白衣

见江城暮临寒困

有人悼念，有人慌张

有人一切如常

有人已向远方

无数玫瑰奔赴湿寒的土地

去收容彼此的淡漠却无助

以一场无辜之旅

披负春光黎明，拥抱冬难

而她们的脊背，长满丛生的菌类

还有深刻

那么多亟待消化的雪

和冷

一身白衣

春天就够了

湖北加油中国加油

编辑：刘文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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