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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散文年选】张丽娟:鱼,鸟,河,湿地

2019-08-12 16:35:31   来源:胶东在线   【字号:

  【胶东散文年选·“关注母亲河,家在湿地边”采风行美文集锦】张丽娟 |鱼,鸟,河,湿地

  出小区,向西走,有一条河。

  春天,裸露的河床上钻出嫩绿的草芽,到了夏秋季节,水最大限度地挤占着河床,水草也拓展出大片大片的领域。不仅在大河中央摇摆着秀丽,河边滩涂更是它们恣意生长的乐园。

  河里便有了鱼。鲫鱼、鲢鱼、鲤鱼、白漂鱼……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鱼儿,成群结队地在河里游来游去。待我稍稍走近浅水,试图看清楚这些水中的小精灵,它们便甩着尾巴倏地一下游走了。它们远远地躲着我,却又在不远处的水域吹出一串串水泡,乃至调皮地跃出水面,哗啦哗啦声此起彼伏,诱惑着我,目光追随着它们,直至目不暇接。

  每次来到河边,我总是乐此不疲。水里有鱼,河面上便多了水鸟。体型略大的有白鹭也有野鸭。

  白鹭鸟的大长腿是灰色的,嘴巴又尖又长,全身披覆着洁白的羽毛。它们会长时间安静地立在丰茂的水草间,远方那一点白,闪着光,仿佛构成了一幅绝佳的水墨画。我静静地站在河岸,注视着。这一方水域,因为这些水鸟们的仙姿,笼罩上圣洁的光环。

  它们在水边悠闲地散步,我也会在河畔公园间徜徉。彼时它们的心情会否如我此刻这般惬意?我总是忍不住揣测鸟儿们的心思。沉浸的时间久了,就会感觉我也是它们中的一只。当它们一飞冲天,像一只滑翔机,滑过天空亦滑过了我的心田。

  野鸭子总是小心翼翼,生活在河中央。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河边少了行人,少了嘈杂。它们偶尔会悄无声息地靠近岸边的水域,探头探脑而又悠闲自得,穿梭于水草之间。每次近距离捕捉到它们灵俏的小模样,我总是惊艳不已。我常常冒着细雨站在岸边,只为再一次近距离观察它们那充满野性、灵动自如的身姿。

  有时候它们躲进茂密的草丛,或者天色已晚,身影融进了黑暗,看不见它们我多少会有点儿失落。水面忽然传来咕咕几声轻唤,这细微的声音穿透城市的嘈杂,传音入密般进入我的耳朵,内心一时清明起来,瞬间熨帖。

  芦苇、蒲草,在夏秋季节已然高大茂密。浮萍贴着水面悄无声息地拓展领域。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水草,它们挤挤挨挨在一起,簇拥着某个不被我知道的小秘密。

  有一天,我在河边走着,远远地便听到一群鸟儿唧唧喳喳地欢叫。没错,我确信它们是在欢叫,就在河面的芦苇丛中。也许不是一群,只是一家子呢。我分明听到了小夫妻之间的温存蜜语,还有父母跟小儿女间的切切呢喃。这是世间最美的声响。

  有河,有鱼,有鸟,还有茂盛的水草,这里便成了天堂。

  对地球上的生命而言,天堂的名字叫做湿地。记得多年前我采访过一位画家,画家最喜欢画芦苇。河畔湿地的秋天,一望无际的水面,莽莽苍苍的芦苇荡,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幅画叫做《大荒歌》。画家解释,看似荒凉的芦苇荡,实则是孕育生命的温床,鱼群穿梭在水面之下,鸟儿们藏身于芦苇丛中,我总能听到它们的歌声。

  后来,我便把家安在了有鱼、有鸟、水草茂密的湿地公园附近。每天我都会挤出时间去河畔走走看看,哪一天不去,便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去年冬天,身体出了点问题。在家养病的日子,我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流连河畔。我会在河畔的巨石上坐下来,一个人,对着流水枯坐,对着生命盎然的湿地枯坐。我痴痴地盯着水面,看鱼儿、水草、水鸟,看它们动,看它们静。直到心中蔓延的对疾病无能为力的恐慌,被眼前的湿地风光治愈。直到觉得自己已经化为湿地的一部分。于是,就着河畔的春风,我第一次写了一首小诗——

  河边

  在远处水边逡巡的

  是几只白鹭

  从水面飞掠而过的

  是一只不知名的水鸟

  一串脆鸣洒落在铺满河心的水草上

  几只野鸭子探出头看见

  坐在岸边石头上的我

  五月的风吹来

  我也好像游在水中

  生而为人,做了陆地生物

  百年后我想择一方水域安家

  做一棵水草

  没心没肺,绿着,枯萎着

  似乎有很多的沉重已被我放下,随着流水去远。冬天的疾病被春天的河畔治愈,整个人豁达了许多。7月,我去到牟平鱼鸟河湿地公园,赴一场文友间的采风活动。来自《胶东散文年选》大家庭的文友,在烟台世达置业有限公司旗下的世达文化艺术馆汇聚,交流学习,而后去到省级湿地公园鱼鸟河采风。单听“鱼鸟河”这名字,眼前便浮现出一幅幅美好的画面,这里面包含着我熟悉惬意的家园。几个字拆开来,又哪个不是一副鲜活美好的风景呢!组合到一起,便成就了最美的自然风光。我从有鱼、有鸟、有河的远方小城的湿地公园走来,去向牟平鱼鸟河湿地公园采风。从美好出发,抵达另一处美好。往来之间更有文友相伴,人生处处皆风景呢。

  作者简介:

  张丽娟,山东龙口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日语翻译。原西安新视界杂志社编辑,记者。现居莱阳,任莱阳三原色影视传媒公司文字策划编辑。文字散见《中国当代散文精选》《山东散文》《胶东散文年选》《烟台日报》《齐鲁晚报》等报刊。翻译出版日文诗集《山羊之歌》。散文《富水常流桑梓地》获“黄海数字出版社《胶东散文年选》(2019)新人新作奖”。

编辑:刘文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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