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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的伟大》[美]朱迪·皮考特

2018-07-02 14:57:00   来源:新华网   【字号:

  

   [书籍信息]

  书名:渺小的伟大

  作者:[美]朱迪·皮考特

  译者欧睿智

  定价:49.80

  出版日期:2018-6-1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

  书号ISBN 978-7-5086-8696-7

   [作者简介]

  朱迪·皮考特,美国当代畅销书作家、小说家。自1992年出版第一部小说以来,其十五部作品无一不持续畅销,包括《离别时刻》《说故事的人》《姐姐的守护者》《换心》《小心轻放的爱》《19分钟的眼泪》等。每有新作,即迅速登上《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亚马逊网站等畅销书榜。

  她常常将小说中的人物置于道德困境之下。面对挑战,真实的人性弱点暴露无遗。这也使得其作品具有强烈的社会话题性,引起广泛争议和探讨。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作家并非只是抛出问题,而是运用难以置信的共情、智慧和剖白坦率的心理描写,对自我进行毫无保留的反思,榨出芸芸众生华贵皮袍下面那些有瑕疵的灵魂。同时,她也给予我们每个平凡之辈以信心和勇气,只要坚持一点点的正义,这个世界就有被改变的可能。

   [内容提要]

  “这世上很多的罪恶,都来源于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力。”

  从小,鲁斯就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她的皮肤是黑色的,妈妈给白人家庭做保姆,供养姐妹俩读书。鲁斯发奋努力考入医学院,成为一家大医院的妇产科护士。一天,在她给新生儿进行例行检查时,却被上司告知,严禁接触这个婴儿。原来,婴儿的父母信奉白人至上,强烈要求鲁斯(非裔美国人)远离他们的孩子。

  第二天,鲁斯到医院加班,在手术休息室里,她发现昨天护理的那个婴儿突然出现呼吸困难。护士的本能驱使她立刻准备予以急救,但一秒钟之后她犹豫了,她想到了那道禁令,同时阻止她的,还有她内心长久以来对偏见与歧视的愤恨。她没想到的是,更可怕的命运,正躲在背后虎视眈眈……

   [编辑推荐]

  如果你是护士,面对一个突然出现呼吸障碍的婴儿,本能驱使你立刻施救,但你的上司刚刚传达了一道禁令,婴儿的父母严禁你触碰这个婴儿。那么此时,你救还是不救?

  如果你现在被指控谋杀,你的辩护律师一路披荆斩棘,胜算十足地进入总结陈词阶段,你只需保持沉默即可被无罪释放,那么此刻,你会冒着满盘皆输的风险,说出所有真相吗?对得起良心的真相?

  这是畅销书作家朱迪?皮考特的震撼力作,和她那本风靡全国的小说《姐姐的守护者》一样,新作《渺小的伟大》依旧充满道德争议与灵魂拷问,令人心痛得几乎窒息。朱迪在书中并没有给出简单的答案,而是通过描述医生、护士、律师、法官等每个人物的复杂心理,毫不留情地榨出我们皮袍下面藏着的“小”。

  这本书被誉为21世纪的《杀死一只知更鸟》,堪称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杰作。同名电影由朱莉娅·罗伯茨、维奥拉·戴维斯主演,斯皮尔伯格影业年度巨献。

  本书书名取自马丁·路德·金的语录:If I cannot do great things, I can do small things in a great way(我也许不能成就伟业,但我能以伟大的方式做好小事)。希望这本书能给予我们每个平凡之辈以信心和勇气,只要坚持一点点的正义,这个世界就有被改变的可能。

   [书摘]

  紧急剖腹产的可怕程度世间罕有。只要医生做出要紧急剖腹产的决定,气氛就开始高度紧张,对话都变得简明扼要:我已经进行静脉注射了;你能把床推过来吗?来个人把药箱拿过来,再把这件事记下来。还要告诉病人现在出了点问题,我们需要快速移走。你和护士长忙着把病人推到产房的同时,医院领导会通知到每一个现在不在楼里的团队成员。护士长把包装纸撕开,拽出里面消过毒的器具,打开麻醉设备。与此同时你负责把产妇扶到产床上,把她的腹部露出来,把围挡布帘拉好。医生和麻醉师冲进门来,切开腹部,取出婴儿。整个过程不到20分钟。而在耶鲁-纽黑文这种更大的医院,他们甚至能在7分钟内完成紧急剖腹产。

  德维斯·鲍尔的微型包皮环割手术结束20分钟后,科琳娜负责的另一个病人羊水破裂了,缠绕着的脐带从她的两腿之间流了出来。科琳娜被从新生儿室紧急叫走去处理这件事。她边冲向那个产妇的病房边冲我喊: “帮我盯着这个孩子!”没过多久我就看到玛丽走到这个病人的床头,拉着她向电梯走去。科琳娜跪在病人的双腿之间,她戴着手套的双手在阴影处忙活,试图把脐带塞回去。

  帮我盯着这个孩子。她的意思是希望我来照看德维斯·鲍尔。按照规矩,在这个手术完成后应该对婴儿定时检查,防止他流血。而现在玛丽和科琳娜忙着照顾那个紧急剖腹产的病人,所以理论上已经没有人手来盯着这个婴儿了。

  我走进了新生儿室,德维斯·鲍尔从早上手术之后一直在昏睡。我劝慰自己,科琳娜回来之前我只需要看他20分钟,说不定在此之前玛丽就先回来解救我了呢。

  我紧抱双臂,低头盯着他。新生儿不过是一张白纸,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他们父母的观点,或是宗教的习俗,或是把人按照自己的好恶划分。准确地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可能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被照顾。他们不加评判地吸收别人传达的内容。

  我在想后天的教育在多长时间之内会腐蚀掉那种天生的纯净。

  等到我再次低头向婴儿车里看去时,德维斯·鲍尔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弯腰靠得更近了一些,才确认原来是我没有看清他胸部微小的起伏。但是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肤色开始泛青了。

  我立刻伸手,把听诊器贴在他的心脏上,拍打他的脚后跟,解开了包裹他的毯子。很多婴儿都会在睡觉过程中窒息,但如果把他们稍微挪动一下,把他们从平躺翻成趴着或者侧躺,他们就会自动恢复呼吸了。

  我的手突然顿住了。那句话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能派非裔美国人照顾这个病人。

  我急忙回头向新生儿室的大门看去。以我现在的姿势,如果有人进来,他们也只能看到我的背影,而看不到我具体在做什么。

  他们会认为我给他刺激实际是在救助他,我碰他是一种关爱的体现吗?

  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个举动而解雇我?

  我是在为了区区小事斤斤计较吗?

  如果这个婴儿恢复了呼吸,是不是就没事了?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激荡盘旋:这一定是呼吸骤停;因为新生儿从来不会出现心脏问题。一个婴儿停止呼吸的时间可能达到三到四分钟,但是心跳还能保持在100。这是因为正常的心跳是150……这说明就算血液无法抵达大脑,但仍然会流到身体的其他各个部分,只要能让婴儿吸氧,心跳很快就会恢复。因此一般都不会选择给婴儿进行胸部按压,而是直接给他们输氧。而对于成年病人,处理方式正好是相反的。

  现在我试图把这些疑虑赶出脑海。我尝试了每一种在手边缺少药品和设备的情况下可以使用的方式。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拿一个脉搏探测器,测量一下他的吸氧量和心跳速度。或者是拿一个吸氧面罩。再或者,叫人。

  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我究竟不应该做什么?

  科琳娜和玛丽随时都可能走进新生儿室。她们会看到我介入了这个婴儿的事,这会导致什么结果?

  我手忙脚乱地重新把婴儿用毯子包起来,汗水顺着我的后背流了下来。

  我盯着这个小小的婴儿,我的耳鼓因心跳过快而剧烈地震动着。我失败了。

  我不知道是过去了3分钟,还是只有30秒。玛丽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起: “鲁斯,你在做什么呢?”

  我虚脱地说: “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越过我的肩膀看向婴儿,发现他的脸颊已经泛上青色。她立刻看向我的眼睛,给我下命令: “去拿我的急救包。”她边说边解开婴儿的毯子,拍了拍他的小脚,并帮他翻身。

  和我刚才采取的对策一模一样。

  玛丽把婴儿用面罩罩在德维斯的口鼻上,开始按压气囊,向他的肺里充气。她说: “你去拨……”

  我根据她的指示拨打了1500。我对着广播说: “新生儿室出现紧急情况。”我想象着大家都抛下了手头的工作向这里赶来:麻醉师、重症监护护士、记录护士,以及从另一个楼层赶来的护士助理。还有儿科的阿特金斯医生,几分钟前她才离开这个婴儿身边。

  玛丽对我说: “开始按压。”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我用两个手指向下按压婴儿的胸部,每分钟按压200次。当急救车被推进新生儿室时,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拽过导线,把电极贴到婴儿的身上,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心跳监控器看看我的按压是否奏效了。这间狭小的新生儿室里突然挤满了人。这个身长不到50厘米的小病人周围人头攒动。麻醉师对正在寻找头皮静脉的重症监护护士大叫道: “我试一下把管子从这里插进去。”

  护士喊着: “我没有肘部穿刺①的导管。”

  麻醉师说: “我来了。”然后他向后退了一步,让护士可以更靠近地操作。护士把针刺了进去,我又加重了按压的力度,希望这样至少能有一条静脉明显地突起。

  麻醉师盯着显示屏,对我大声说: “不要按了。”我抬起手,感觉就像在犯罪中途被人抓了个现行。

  我们都看着屏幕,但是婴儿的心跳只有80。

  麻醉师说: “按压的作用还不明显。”所以我继续更加使劲地按起了胸腔。他的胸腔线条是那么漂亮。现在他的肚子上还没有长出肌肉,来保护那个小小肚皮里的各个器官。

  如果我的手指太过向下,或者远离了中心部分,我甚至可能会把婴儿的肝脏按碎。

  玛丽说: “这个婴儿的脸色还没有恢复红润。氧气还在加吗?”

  麻醉师说: “谁能去拿一下血气仪?”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回荡在婴儿的上空。

  那个重症监护护士把手伸到婴儿的腹股沟测试脉搏,从婴儿大腿动脉上抽了一点血样,检查一下他有没有酸中毒。急救小分队的另一个人立刻拿着血样向实验室冲去。但是等到我们拿到检测结果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等到那时,这个婴儿要么已经恢复了呼吸,要么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可恶,为什么现在还没拿到导管?”

  重症监护护士说: “你想试试?请便吧。”

  麻醉师又命令道: “停止按压。”我停了下来。此时显示屏上显示心跳为90。

  “给我阿托品。”有人给医生递过去一个注射器。他拔掉了针头上的盖子,挪开充气气囊,把液体注射到婴儿体内,让它流到肺里。然后他继续按压气囊,让氧气和阿托品进入婴儿的细支气管。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要分秒必争,这个过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挨,到最后你都说不出来自己是正在经历这一刻,还是在想象中完成每个动作。你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正在飞速忙碌,仿佛这双手根本不受你自己支配。你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渐渐增强,升级成骚乱,最后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刺耳音调。

  重症监护护士提议: “要不我们给他的肚脐插管吧?”

  玛丽否定了: “不行,他现在出生的时间太久了。”

  情况很快急转直下。出于本能,我按压的力道更大了。

  麻醉师说: “你按得太使劲了,轻一点儿。”

  此时一声尖叫打断了我按压的节奏,布列塔妮·鲍尔走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开始哀号。她挣扎着想冲到婴儿身旁,负责记录的护士拉住了她。她的丈夫则错愕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我在他儿子胸口按压的手指。

  布列塔妮哭着喊道: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谁让他们进来的,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下根本没人有精力顾得上把他们挡在门外。从昨天晚上开始,妇产科就一直超负荷运转,而且人手不足。直到现在科琳娜还在产房里处理那个紧急剖腹产的产妇,而玛丽和我一起在这里抢救这个婴儿。鲍尔夫妇可能是听到了刚才的紧急广播,或是看到医护人员冲向新生儿室。而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接受完微型包皮环割术后,本来应该在这个房间里安静地沉睡。

  换作是我,我也会立刻奔来的。

  房门被一把推开,儿科的阿特金斯医生推开众人径直走到婴儿车的床头,问: “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此时我才意识到应该由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话的节奏仍然和手中的按压频率一致: “当时我和这个婴儿在这个房间里。他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呼吸也停止了。我们给了他刺激,但是他并没有吸入空气,也没有自主呼吸,所以我们给他进行了心肺复苏。”

  阿特金斯医生问: “你按压多久了?”

  “15分钟。”

  “好吧,鲁斯,现在你可以停一……”阿特金斯医生看向显示屏上的数字。心跳现在掉到了40。

  玛丽轻声说: “墓碑。”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每次心电图上QRS波群的宽度过宽时,我们都会说这个词。因为这种波形表示右心室对左心室的反应过慢,所以没有心跳输出。

  已经没有希望了。

  几秒钟之后,他的心跳彻底停止了。阿特金斯医生说: “我来宣布……”

  做这种事的过程总是很艰难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新生儿。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气囊从呼吸管上拽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现在的时间?”

  我们都抬头看向时钟。

  布列塔妮一下子跪到地上,哭喊着: “不!你们不要停下来,不要放弃。”

  儿科医生说: “鲍尔太太,我们深表遗憾。但是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已经去世了。”

  特克挣扎着从他妻子身旁冲过来,从垃圾桶里掏出气囊。他一把推开麻醉师,试图把这个东西重新装到德维斯的呼吸管上。他祈求我们: “快教教我怎么用,我来负责按,你们不要停下来。”

  “请你……”

  “我可以让他恢复呼吸的。我肯定可以做到……”

编辑:赵利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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