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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散文年选】林春江:春风十里不如你

2018-06-28 17:26:20   来源:小众散文   【字号:

  听说牟氏庄园的白玉兰开放了,我欣然跑去观赏。

  牟氏庄园里游人如织,操着各地口音的游客来来往往。鹅卵石和磨盘交织成的幽深小径,镶嵌着花卉图案的虎皮墙,遒劲嶙峋的有200多年树龄的紫藤,飞角琉檐青瓦红墙高阶巨柱的古建筑,使游客流连忘返,我信步踱到日新堂,那里,有两棵超过150年树龄的白玉兰。

  庭院深深深几许。宽敞的庭院,南面是一条石子铺砌的甬路,呈“S”型,院子中间是两棵茁壮的白玉兰,树下各有一块两米左右的青色长条石,供游人休憩。两棵玉兰,东面的含苞欲放,西面的怒放如海。

  仰头望去,花朵极大,如雪涛云海,暖玉生烟,气象万千。白色略带微黄的八片花瓣,挤挤挨挨,层层包裹着娇嫩的花蕊。晶莹,典雅,素淡,似一个娉娉袅袅的少女,明眸善睐,娴静优雅。满树的花儿密密层层,在料峭春风中颤颤挺立,枝丫横伸斜逸,花儿攀爬着。玉兰花洁白了湛蓝的天空,天空湛蓝了洁白的玉兰花。清风掠过,柔枝轻颤,花瓣抖动,惊醒一帘春梦。一股淡淡的幽香悠然袭来,有暗香盈袖,清幽而不浓烈,艳丽而不媚俗。令人称奇的是,玉兰先开花后长叶,花叶两不见。不由想起,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一条波浪汹涌的银河将天人永隔,从此,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时,无数游客涌了进来,扰乱了我的思路,许多人争相拍照,喜笑颜开的样子。煦暖的春光中,惠风和畅,香气氤氲,一股浓浓的春意在悄悄流淌。

  一墙之隔的宝善堂的庭院里,粉红色的杏花妖娆妩媚,淡黄色的叶片被遮蔽,蜜蜂嗡嗡地闹着;洁白的桃花一嘟噜一嘟噜,看不见枝条,绿盈盈的叶子婆娑起舞;淡紫色的丁香花泼泼辣辣,心形的硕大叶片仿佛护花使者。

  两个院子的花朵争奇斗艳。玉兰生长在高处,洁白如玉,硕大如云,幽香如黛。俯视人间,睥睨天下,雍容大气。杏花、桃花、丁香花接地气儿,比较亲民,我喜欢白玉兰的大气和韧劲。

  我居住的小区楼下的草坪里栽着一棵黄玉兰,黑褐色的细细的枝条,鹅黄色的玉兰舒然绽放,片片娇柔的花瓣,仰起笑脸,呵护着细嫩的粉色花蕊,营造了一个唯美恬静的童话。枝干光滑笔直,茁壮如一根长剑直刺苍穹。那天中午时分,那吸吮了天地日月精华的小树瞬间爆发出磅礴的能量,“哗”地一声怒放开来,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俏丽绚烂,灿若星辰,明艳照人,草坪里的花花草草,顿时黯然无光。人们都被震撼了。大人孩子谁都不敢上前采摘。即便到了夜晚,也是黄橙橙的,艳丽不可方物。仿佛穿了一件黄色的羽衣。正是: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遣霓裳试羽衣。

  可惜的是,十几天后,繁花落尽,满树枯萎衰败,一地狼藉。不过,既然在世间绽放过美丽,又有什么遗憾的呢?

  那年,我跑到牙山去拜访“山花节”。游客纷至沓来。脱去灰暗单调的黑衣,换上明艳亮丽的绿衣,牙山,苍翠葱郁,绿意盎然。夹杂在草木中的各种鲜花,次第开放,这儿一丛,那儿一簇,点染出一个生机勃勃的牙山。紫色的小乔樱婀娜俏丽,枝条柔长的锦带花花团锦簇,淡红色的杜鹃繁茂艳丽,白蓝相间的天鹅花相依相偎。游客蜂拥过去观赏拍照。

  这时,一个低矮山坡上的一株紫玉兰吸引了我。我小心地爬了上去,发现她矮小黝黑,四周野草蔓延,泥少石多,三面悬空,她孤伶伶地站在那儿,好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土壤贫瘠,环境恶劣,营养不良,花朵也应该很小吧。可是,满树都是紫红色的花朵,硕大艳丽,姿态翩然,芳香袭人,在四月的和煦阳光里,在杂草的包围下,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中,她悄悄成长,默默开花。尽管只有十余朵,可是,我想,每一朵都是泪滴和血汗凝结而成的吧。我凝望着她,就像凝望着一个奇迹。在紫玉兰的世界里,没有妥协和退缩,只有坚强和勇敢。

  春风乍起,吹开了朵朵鲜花,吹皱了一池春水,吹醒了蛰伏的世界,可是,春风十里,却不如傲然挺立的你。

  作者简介:

  林春江,栖霞人,现就职于栖霞市庙后中学,热爱跑步和旅行,喜欢读书和写作。闲暇之余,背起行囊,踏上旅途,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倾诉于笔端,迄今为止,已在《烟台日报》《烟台晚报》《作家导刊》《北方作家》等报刊上发表文章三十余篇。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喜欢并践行着。

初审:刘文琼
复审:杨林芳
终审:杨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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