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燕：遥远的记忆 不变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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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届“彭氏菜根香杯”“我的家风故事”原创散文大赛征文】尹春燕|遥远的记忆不变的真情

　　大赛题字：中央美院研究院博士生导师、院学术委员会顾问、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委会副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 孙景波

　　遥远的记忆　不变的真情

　　文/尹春燕

　　姥爷去世已经三年多了，但他留下的勤俭朴实、善良隐忍、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品质仍在后辈中传承着。

　　姥爷有五男两女七个孩子，姥姥四十六岁那年就生病去世了，去世时我的小舅才只有两岁。那时，姥爷在烟台老百货公司当会计，是我们村有名的文化人。随着姥姥的离世，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姥爷一个人的肩上。为了照顾年幼的孩子们，姥爷只得辞去了烟台的工作，回到村里。临走时，公司的经理一再挽留他，并承诺他要是想回去，公司随时都欢迎他。那时候，姥爷还没意识到非农户口和公职的重要性，否则妈妈和她的几个兄弟姊妹后来也不用在村里务农了。当然，也许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姥爷考虑那么多了。

　　回到村里，为了多挣点工分，以前没怎么下地的姥爷也撸起袖子，挽起裤腿干起了体力活，小舅也只能让本村的姑奶帮忙照顾着。放工回家姥爷还要赶紧做一大家子的饭。有时候，排行小的孩子越是到了饭点越是闹腾，姥爷就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做饭。姥爷总是把好吃的让给孩子们，自己十几年都没有舍得买过新衣服，还是在大舅结婚时才勉强买了一件。尽管生活那么艰苦，但他始终不曾向孩子们发过火、撒过气。在我的记忆里，姥爷也总是那么和蔼和慈善。

　　时光荏苒，孩子们渐渐长大，也开始能替姥爷分担一些家务，妈妈已经能哄着小舅，大姨也开始站在板凳上做饭。这时候，烟台老百货公司经常请姥爷回去帮忙，家里的条件也开始慢慢好转。姥爷一个人带着七个孩子，即使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让子女放弃读书，这一点我特别佩服姥爷。四舅20岁那年取得了牟平区算盘比赛第一的好成绩，成功进入了银行系统，后来还转了公职，这都是姥爷利用放工的时候教的。四舅现在也经常说，他能有今天都是姥爷的功劳。姥爷总是说：“人可以吃的差，穿的差，但绝不能没有文化。没有文化，没有素质，那才真正可怕。”想想现在的孩子，很多都拥有良好的读书条件却不珍惜大好的机会和青春时光，着实让人痛心。

　　姥爷一生带着孩子们盖了五栋房子，都是老大帮老二，老二帮老三，不断往下延续，没有耽误任何一个子女成家。即使结了婚，兄弟姐妹间也没有太多算计。我想，这都是因为他们深深体会了姥爷的辛苦，深刻理解了姥爷的难处才更能相濡以沫吧。

　　从姥姥去世到姥爷离世，姥爷独自带着孩子过了四十多年。这期间，不断有人劝姥爷再婚，姥爷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有一次，有人介绍了一位老太太，见面一看是姥爷在烟台的老同事。老太太很欣赏姥爷的为人，也愿意帮姥爷照顾孩子。但当时四舅和小舅抱着姥爷的裤腿哭着喊着不要后妈，思虑再三，为了孩子们，姥爷还是拒绝了。小的时候也常听妈妈说起姥爷的各种不易，但自己结婚后才更能体会这种抚养孩子的辛苦，更何况是一个人养活那么多孩子。每每想起这些，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和难过，也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对姥爷好一点。

　　儿女成家后，姥爷也没有脱离劳动。那时候，姥爷买了一台中型压面机，和面和压面都需要手工。尽管收入不多，但自给自足不成问题。攒下了钱，姥爷偶尔还给我们这些孙辈一些零花钱。那时候，我放学写完作业后经常过去给姥爷摇机器，帮姥爷减轻些负担。姥爷这一干就干到85岁。后来因为姥爷耳朵背了，腿也不能老站，才不得不放弃了这项劳动。这台机器后来放在四舅家里，每次去看到以后眼前总会浮现出和姥爷一起压面时的情景，眼泪常常湿了眼眶。

　　姥爷抚养了七个孩子，到老了还是自己照顾自己，没有拖累孩子们一天。姥爷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最敬佩的人。

　　受姥爷的影响，姥爷的子女们也始终保持着农民身上最朴实的品质。

　　在姥爷的子女中，三舅家因为孩子最多，负担也最重。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大学，念了研究生，女儿也念到了高中毕业。三舅和舅妈就靠在家种地和管理果园供三个孩子读书，还给两个儿子买了楼房，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大表弟毕业后在济南的信贷公司当了业务主任，年薪几十万。弟弟几次想买房接舅舅和舅妈过去，都被他们婉拒了。到现在他们仍在村里种地，管理果园。他们说靠自己劳动所得养活自己，心里更踏实。这一点正像我的姥爷。

　　我的父母为了我和姐姐读书和成家，也付出了很多。为了报答父母，我和姐姐经济宽裕后，也一直希望他们能到牟平来住，但他们却不想过那种安逸的生活。在家种种菜，管理管理果树，觉得生活很充实。还经常把花生油和种的菜捎给我们吃。无论平时闲暇时，还是农忙时，妈妈都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总是默默为我们付出，从不求回报。

　　我的祖辈和父辈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更没有什么豪言壮志，但他们用行动告诉我：做人要勤劳朴实，不斤斤计较，不自怨自艾，更不怨天尤人。不管经历怎样的困难与挫折，都要全力面对，相信未来。

　　我会秉承他们的优良品质，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做人，给我的孩子也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把我们这种家风传承下去。正所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作者简介

　　尹春燕，女，牟平职业中专教师。1977年4月出生于牟平区埠西头镇，1999年7月毕业于烟台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后一直从事语文教学工作。教学之余，喜欢阅读和创作，撰写的论文和随笔多次获奖并在各类刊物上发表，指导学生写作也曾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