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端午节中的剪纸

　　撰文：顾朋泉 摄影：王光禄

　　在胶东地区的蓬莱市，端午节的传统习俗有插艾蒿、挂桃枝、挂小麦、吃粽子、扎五色线、戴香包等多种多样。除此之外，旧俗端午贴剪纸，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

　　笔者在蓬莱城乡寻访时，从剪纸老艺人那里了解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前，每年的农历五月初一，蓬莱城乡百姓人家要过“小端午”，五月初五则为“大端午”。值此期间，人们通常会剪出“艾虎”、“艾兔”、“五毒葫芦”、“鸡吃蝎子”等样式的剪纸作品，用途有两方面，一是借此美化居住环境，二是企望起到驱虫辟邪的作用。通常情况下，市民会在五月初一小端午当日，先在一扇门上张贴“五毒葫芦”和“艾虎”，等到五月初五大端午，趁太阳还未升起时，要再贴另一扇门。门框的左右两侧，贴上“七星宝剑”。同时还要在门槛上张贴“蛤蟆”、“钳子夹蛇”的剪纸，家中柜门上多贴“艾兔”，屋内的门后、锅台后、窗旁、炕沿要贴“鸡吃蝎子”、“剪子铰蝎子”、“锥子扎壁虎”的剪纸。

　　端午贴“葫芦”剪纸的习俗也是由来已久的。葫芦音近“福禄”，不仅是美好的吉祥物，更有化病祛灾的功能，人们认为端午贴它可吸邪毒之气，明代《帝京景物略》载：端午节，于门首多剪红纸葫芦，以避瘟疫。蓬莱城乡的端午剪纸多为葫芦里装有五毒后配一把七星宝剑(道家的仙剑，传说能驱邪避鬼，斩妖除魔)的图样，俗称“五毒葫芦”、“葫芦收五毒”。

　　这样，家里屋外看上去不仅平添了几分喜气，还驱虫辟邪，获得了心理上的极大安慰。

　　其实。蓬莱人端午节的讲究，有其深入骨髓的历史文化渊源。古人视虎为神兽，认为老虎可以镇祟辟邪、保佑安宁。《风俗通》云：“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噬食鬼魅，……亦辟恶”。故民间多取虎为辟邪之用。而艾蒿又名“家艾”、“艾草”，为多年生的草本植物，艾的叶和茎中含有丰富的桉油精，具有很强的杀菌消毒作用，熏洗艾叶可预防治疗感冒和祛寒湿的功效，还可以防止蚊虫叮咬。《山堂肆考》载曰：端午节“以艾为虎形，或剪彩为虎，粘艾叶以戴之，以禳不详”。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剪纸的“艾虎”，但整体依然保留着原始的造型组合，上边一只昂头的老虎，下边再配一张绿纸剪的艾叶。

　　在清·光绪《增修登州府志》风俗：“端午,以雄黄涂小儿耳鼻，佩朱符或戴艾虎以辟邪……。这里所说的艾虎有多种形式：此处为佩戴式的，将两个空蛋壳粘在一起，画成老虎的样子，还要粘一些毛发，下系一串用纸剪的“五毒”，俗称“老虎踩五毒”；有的用一头独头蒜，系上五彩线，下边挂一串“五毒”剪纸，俗曰“蒜老虎”。

　　在蓬莱市和与之邻近的长岛县，端午节还有在大门上贴“牛”剪纸的习俗。人们认为力大无穷的黄牛可以把门辟邪。一般多用黄表纸作剪材，完成后还要在身上写：“我是天上老黄牛，专到人间吃忧愁”。每逢端午节之前，女人还要为家里的小孩绣制五毒肚兜，在绣制之前必须用纸剪好五毒的形象，作为绣花的底样，俗称“绣花样”，肚兜一般为红色，上边绣上五毒或是艾虎的形象，等到端午当日给孩子穿上，据说这样可以以毒攻毒，祛温辟邪和五毒的侵扰。一个民族一个地区，人们生活的习俗渗透着一个地区历史的传承和文化的积淀，能够很好的反映出一个地区独特的风土民情。淳朴的蓬莱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平安康泰的祈盼，在此节日的风俗中得到了何其生动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