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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声喧哗时忧郁的吟咏

2015-04-08 11:16:33   来源:胶东在线   【字号:

  前年的那次罗山文学笔会中,在我们一行登临罗山的队伍里,于学一随时安静地微笑着出现在山岬上陡峭处,足以令人信赖地伸出手来,让人在困难时攀援而上。这是我初次与学一相识。此后不久,我便收到了他寄来的诗集——《灵魂的家园》,迅即打开品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在心里说:招远回来了一位真正的诗人。于学一生长于故土,从戎于京华,如今又重新回归乡梓。他的回归,便给故乡带来了真正的诗。像对所有比我年轻的写作者一样,我对学一说,要多写,一定不要停笔。今年七月炎夏夜空下的街头,学一把他新出的诗集《岁月流云》送我,令我备感欣慰:这样一位执着勤奋的诗人,哪里还用得着我作什么敦促和激励呢?

  品读着这本《岁月流云》,那次登临罗山的情景不禁在我眼前重现,于学一安静地随时出现在险要之处,向人伸出援手的登山姿态,又何尝不是他的写作姿态呢?当过警卫战士的学一实在是以一种照抚守卫的姿态,现身在诗歌园地精神故土上的。许多年来,他以自身的执着和坚守,照抚和守卫着岁月中流淌过的丝丝缕缕,不辞寂寞和辛劳,以致至今终有所成。万万不可仅仅只用粗犷啊豪放啊甚至粗钝鲁野之类字眼,来描述那些从军营中走过来的人。“沙场秋点兵”的辛弃疾也会婉约到“烟柳断肠处”。回望年轻时节的于学一,曾经一身戎装行走于红墙之内,可是谁能知道他的心中却原来蕴含着那么多柔情,九曲回肠?学一的诗歌中常常写到泪水:“我今生一望无际的草叶啊/念着你的名字/我为什么常常突然流下泪水?”(《草叶》)“面对欢快跳跃的火焰/为什么悄然泪流满面?//回望如云如烟消散的岁月/想起你当初静静燃烧的情景/我就止不住流下热泪”(《昨夜的火焰》)……一首首吟味着学一的诗章,我明白了这样一条汉子为什么会柔肠百结——他悲悯大地、哀惋人生、感叹岁月、怜惜弱小,他的沧桑感和人生感远远地超过了他这个年龄所应有的负荷,他才这样地一咏三叹——是真正的叹惋啊,发自敏感心灵的无声震颤。在众声喧哗的时代,于学一坚持着他照抚守卫的写作姿态,忧郁地吟咏着他的感动和忧伤。“岁月,将收去我的青丝白发”然而,“群山是我灵魂最终的圣殿”(《群山》)。纵然忧郁和伤感,但是“这倔强的双膝/不跪高高的庙堂/所有的顶礼膜拜/却只为心中巍巍的群山”(《群山》)。学一让我们在深深的感动中激昂起来坚执起来了。在这个数字和网络化的时代,往往令写作在某些时候变得随随便便起来,出版和阅读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糟蹋和凌辱。诗歌,这种文学中的文学,常常被当下的某些“泛泛写作”破坏得一塌糊涂,试想现今的我们,正被多少“非诗”纠缠和戕害着?诗歌阅读,越来越需要一个最基本的判断,单单分行排列不足为凭,有一个标准朴素到家了:它是不是诗?且不管它是什么“花”的体,也不必看它是不是标着“绝”和“律”,诗的质地可感可触,其中究竟有还是没有自可判明。于学一的诗当然是真诗,而且是好诗。像于学一的为人一样,他的诗没有一般流行型诗人的那种张狂轻薄,他从不故作张致,从不搔首弄姿,当然也不浅白直说。学一有他自己清醒的诗学意识,他不守旧守成,一波一波涨过的诗潮都曾激荡过他洗礼过他,在他的诗中可以一一寻觅既往诗潮的轨迹流向,然而他没有走向极端。他的诗没有晦涩,没有分裂,没有枯槁,他有的是和谐、饱满和充盈。诗,终究是要被感知和感悟的,可以朦胧,可以奥僻,但是不知所云满纸呓语还是应该遭到拒绝的。理可以入诗,谜也可以入诗,然而诗毕竟不是哲学论文,也不是猜不出的谜语。谜宫的诱人之处在于九曲回环之中到底还要有个出口。于学一写到了生命奥秘终极关怀,接近了佛家境界,但他却没有走向玄虚,他还是以这样立足大地的意象表达:“啊,我宁愿阴阳相隔的人们/就像田园里的各类庄稼/一些在土地深处成熟/一些在大地之上生长”,他在整体生命运动的大链条上乐观起来:“那些长眠在地下的人啊/盼望将来某一天/他们突然醒来/纷纷撩开自己额上的黄土/抖落满身隔世的灰尘和霉味/树一样站立在高高的山冈上……”(《远望东边的山冈》)哦,生命是需要照抚的,岁月是需要守卫的。生命的诗意流贯在沧桑行云中,因为有了文字的表述,生命之诗便可以一代一代吟咏下去了。

  作者:陈占敏原载2007年7月30日《烟台晚报》

编辑:孙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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